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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個鰥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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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個鰥夫

待到白此唯匆匆趕到時, 便被眼前的場景驚得怔在了原地。

只見青年一頭青絲變為白發,巨大的蛇尾占滿了半個小院。

背對著他,將渾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的女人圈在懷中。

柳驚絕赤紅著一雙眼睛, 一只手覆在了姜輕霄的心口處。

手心下, 是一顆閃耀著翠青色光芒的明珠。

那是被他從腹中, 生剖出來的妖丹。

“妻主你回來, 妻主你回來好不好......”

青年一聲一聲,低啞泣血。

源源不斷的靈力自妖丹溢出,滲入女人破碎的心口, 又順著她的七竅流淌而出。

無法在姜輕霄的體內,做一刻停留。

柳驚絕驚慌地看著眼前的場景, 絕望地喃喃著。

“怎麽會這樣,怎麽會這樣。”

一定是他沒有做對,一定是!

青年攥緊了妖丹, 妄圖將其捏成齏粉,以期榨出更多的靈力來。

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,無疑是在自.殺。

下一瞬,柳驚絕便被人陡然制止了動作。

他怔怔地擡頭, 便見面前的白此唯皺緊了眉,一臉哀痛。

少年哽咽著言道:“阿絕, 小醫仙已經走了,你這麽做沒有意義......”

誰知他話還未說完, 便被暴起的青年狠狠掙開了手。

柳驚絕目眥盡裂地朝他吼道:“誰說的, 妻主她沒有死!”

她的身體還是熱的還是軟的。

怎麽可能死了呢?

“妻主她沒有死!”

白此唯看著眼前神情癲狂、已經失去理智的好友,面上滿是同情與憐憫。

與此同時, 更加用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。

眼眶也紅了一片。

強忍著眼淚勸他,“我知道你很痛苦, 可捏碎妖丹不僅救不活她,連你也會沒命的,阿絕你冷靜一點。”

聞言,青年擡眼看向他,雙眼赤紅一片,眸中的悲慟與絕望幾乎要化作實質,和著血淚一同流下來。

他已經徹底失控了。

一雙毒牙顯露在外,脖子以下完全被鱗片所覆蓋。

“我再說一遍,妻主她沒死!”

說話間x,一條粗壯的蛇尾橫掃而來,攔腰將少年撞到了墻上。

白此唯痛呼出聲,覺得渾身的骨骼都要斷掉了。

來不及爬起,他便沖著已經瘋了的青年憤怒大喊。

“她整顆心都被抓碎了,怎麽可能還活著!”

“你的妖丹對她根本沒用,你救不了她!”

這簡單的幾句話,仿佛一把重錘,敲醒了青年幾分理智。

“對、對,定是我太弱了,才救不了她......”

“妻主別怕,我這就帶你去找她,她一定能救活你的......”

柳驚絕踉蹌著將女人抱起,擺動著巨大的蛇尾,沖破了籬笆,朝著山上極速游去。

一路上,撞斷了不少樹木。

待終於來到一棵巨大的槐樹下時,青年勉強化成了人形,跪倒在地。

一雙腿,傷痕累累。

“槐婆婆、槐婆婆!”

“我求求您出來,救救我妻主!”

青年聲淚俱下地呼喊著。

少頃,自槐樹後緩緩走出一位老嫗。

她雖身材矮小、白發蒼蒼,面容卻是十分的慈祥和藹。

槐婆婆瞧見面前的場景,驚訝地皺緊了眉。

“孩子,這是怎麽了?”

柳驚絕聞言,快速膝行了幾步跪在了她面前。

泣不成聲地懇求她,“槐婆婆,我求求您了,救救我妻主好不好,我不能沒有她,求求您了。”

青年的神情悲痛至極,面上滿是淚水,拼命地哀求著。

“只要您肯救她,讓我做什麽都可以,求求您了......”

與此同時,更是不斷地向她俯身叩首,頭顱撞擊地面的砰砰聲,聽得人牙酸齒寒。

沒幾下,柳驚絕那飽滿的額頭,便磕到皮開肉綻、鮮血直流。

槐婆婆見此情景,面上流露出憐憫,於心不忍地答應了他。

“我盡力一試。”

柳驚絕聞言,連連點頭,心中重燃了一絲希望。

只見老人簡單地掐了個訣後,蓬沛的靈力自她指尖溢出,緩緩地註入了地上女人的心口處。

可隨即,又自姜輕霄的七竅出溢出,消散在了天地間。

槐婆婆見狀,驚愕地皺緊了眉,一連試過幾次都無果後,頹唐地結束了施法。

她望著一旁的青年,緩緩搖了搖頭。

遺憾地言道:“姜大夫人已經走了,老身實在無能為力。”

聞聽此言,柳驚絕神情難以置信。

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
整個問晴山,除了從未現身過的山神,便屬槐婆婆靈力最為高深。

“不、不可能,妻主她還沒死!”

青年激動地反駁道,眼淚又不可遏制地湧了出來。

大滴大滴地落下。

他撲到姜輕霄的身邊,顫抖著捧起她的手。

證明給對方看。

“婆婆你瞧,她身體還是軟的,摸上去還是熱的,我妻主她還沒死,求求你再救救她,求求你了......”

柳驚絕聲聲哀求著,嗓音嘶啞又絕望。

讓人聞之落淚。

槐婆婆的鼻頭忍不住酸澀起來。

她雖活了近千年,卻還是會為情所感,更何況面前人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。

如果不是實在無能為力,自己拼盡全力也會一試的。

老人低低地嘆了口氣,“姜大夫生前是位善人,所以死後與常人不同,即使脈搏心跳停止,也會身體柔軟、面色紅潤,就像睡著了一般。”

她停頓片刻,接著又言:“不過這種現象不會維持多久,她就會一點點虹化,最後徹底消失。”

槐婆婆望著此刻神情痛不欲生的青年,溫聲勸道:“孩子,人死不能覆生,你得學會放手,讓姜大夫安心去吧......”

柳驚絕聞言,死死地攥緊了雙拳,一雙血紅的眼睛簌簌地墜著淚。

好半晌,他才身形僵滯地朝著老人跪謝。

接著抱起地上的女人,踉蹌著離開了。

槐婆婆望著青年遠去的背影,搖了搖頭,神情滿是悲憫。

低聲感嘆道:“如此執著,傷人傷己。”

柳驚絕帶著姜輕霄,回到了他的洞穴。

將其輕柔地放到石床上後,青年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。

只見面前的女人雙眼緊閉,面色紅潤柔軟,儼然一副熟睡中的模樣。

柳驚絕曲起手指,用幹凈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面頰。

神情滿是愛意與溫柔。

啞著聲,兀自低喃著,“我妻主她只是睡著了,才不是死了呢。”

話畢,眼淚又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,大滴大滴地砸在了女人的面上。

柳驚絕慌忙伸手去揩,卻發現此時的姜輕霄,周身凈是血汙。

想到妻主平素最愛整潔,青年當即便尋來了一盆水為她擦洗。

用過的布巾丟入盆內時,水中瞬即蕩開一片血紅。

隨後,柳驚絕又去墻邊立著的衣櫃中尋找可替換的衣物。

打開櫃門的瞬間,青年的身形驀地頓在了原地。

只見裏面滿滿掛著的,皆是姜輕霄曾經送給他的袍衫。

木櫃頂端懸掛著一個香囊,散發著幽淺的藥草香。

恍惚間,柳驚絕的耳畔又恍惚響起她曾經在這裏說過的話。

【這裏可以添一件衣櫃和梳妝臺,到時候裝我送你的衣服還有首飾。】

原來輕輕曾許諾過他的,都做到了。

瞬間,柳驚絕心口泛起劇烈的絞痛,一股腥甜湧入他的喉頭。

青年抿緊了蒼白的唇瓣,狀若無事般地又將其吞了下去,在衣櫃的最深處尋到了一件姜輕霄的衣裙。

轉身時,忽然想起了方才槐婆婆曾勸他放手的話。

柳驚絕凝望著石床上的女人,漆黑的眼眸中,酗滿了奮不顧身、孤註一擲的愛。

青年一點點走近,俯身愛憐地吻住了姜輕霄的唇瓣。

他才不會放手,這輩子都不會放手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白此唯尋了半日,直到夜深時才在山上的洞穴中找到他。

此時的青年換了件幹凈的衣袍,正靜靜地蜷縮在女人的懷中,一動不動。

少年心下一驚,連忙走上前去,急聲呼喚,“阿絕......”

誰知他話剛開口,便被石床上的青年輕聲打斷了。

“噓——”

柳驚絕緩緩起身,將頭轉向了他。

“小聲一點,莫要打攪了妻主安睡。”

聞言,白此唯心頭一酸,抿唇噤了聲。

青年下了地,徐徐地走到他面前。

站定後,柳驚絕擡眸看先白此唯,面色染上了幾分愧疚,“抱歉小白,今日傷到了你。”

白此唯聞言,連忙搖了搖頭,“無礙,不疼的。”

可隨即,他又皺起了眉。

總覺得此時站在面前的好友,有股說不出的怪異。

他方才的言行看似理智又清明,細想起來卻十分的荒誕與癲狂。

少年用餘光瞥了一眼石床上的女人,擔憂地問道:“阿絕,你怎麽樣了?”

聞言,柳驚絕輕輕扯唇,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面上滿是柔情,“我很好啊,等妻主醒了,我們便要下山去看打鐵花了。”

聽罷,白此唯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。

他曾聽聞,有的人在遭受到巨大打擊後,會自動遺忘那件事,或者記憶一直停留在事情發生之前。

以此來緩沖強烈的痛苦。

料想柳驚絕興許是接受不了小醫仙離世的巨大打擊,才會如此。

白此唯再不敢像白日裏那般,出言刺激他。

只能等柳驚絕有朝一日,自己可以想通走出來。

於是含糊地嗯了一聲,沈默地抿住了唇。

就在這時,青年突然開口。

“小白,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

白此唯聞言,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,磕絆地問道:“什、什麽事?”

柳驚絕見狀,溫聲道:“麻煩你在此照看一下妻主,我想下山一趟。”

夜色濃重,月光慘白。

面前不大的小院裏,狼藉一片。

籬笆墻破了口,攀牽其上的喇叭花被碾壓進了深深的泥土中,破碎的花緣在夜風中輕顫。

竹扁架倒伏在了一旁,晾曬的草藥傾灑了滿地。

再不覆平日溫馨景象。

青年僵滯片刻後,擡腳走了進去,沈默著覆原籬笆,扶起竹架。

又一點點收攏起姜輕霄白日晾曬的草藥,將其歸置進了藥房。

待做完這所有的一切後,柳驚絕靜靜地佇立在院落一側。

那一大灘的血跡面前。

鮮血滲進了土中,將泥土浸染成了赭黲色,猶如一把燒紅了的墨刀,破開了濃稠的黑暗,直插進了青年的胸口。

劇烈地翻攪與炙燒過後,會迎來短暫的麻木。

直到柳驚絕微微俯身,撿起一片沾染了姜輕霄血漬的甘草片。

放入口中。

隨著腥苦的滋味滲進喉頭,心臟處的傷口才開始隱隱作痛。

最後炸開時,劇烈到青年無法承受。

靜謐的山林中,陡然傳來一陣淒冽的鷹唳。

驚飛了無數山鳥與小獸。

青竹根根直插雲霄,卻在一瞬間,被一x條強有力的蛇尾攔腰折斷。

無風的夜晚,竹葉簌簌晃動,被撞裂的竹身,紛紛向著兩邊倒去。

如綠毯一般的林海很快便被破出一條游移的細線。

又是一聲淒厲的鷹嘯。

一只巨大的黑影騰空而起,利爪處緊抓著一條青翠的巨蟒,搖搖欲墜地向著頭頂的蒼穹飛去。

可剛剛飛越林海,便被巨蟒絞纏住了脖頸。

巨蟒高昂著頭,緊咬住了徵鵬鳥的一只翅膀。

任憑對方怎麽拼命掙紮都無濟於事。

接著用力,將其生生撕了下來。

尖厲的鷹嘯,一聲接著一聲。

失去了一只翅膀的徵鵬鳥自高空直直墜下。

最後撞斷了崖尖,重重地砸在了險灘的亂石之上。

掙紮幾番後,便絕了氣息。

自始至終,巨蟒都以同歸於盡的姿態,酣然赴死。

一直緊纏著它。

即使在對方斷氣之後,仍不斷收縮著身體,將其骨肉全部絞成肉絮齏粉才作罷。

過了許久,巨蟒才漸漸地松開了它。

疲憊地朝著山下緩緩游去。

險灘石上,被拖拽出一條長長的血痕。

蛇身經過石面,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黏膩聲響過後,原地只剩下一堆破碎的蒼翠鱗片與殷紅的碎肉。

細細的尾巴尖,被銳利的鳥喙,啄得皮開肉綻。

露出慘白的尾骨。

轟隆隆——

暴雨傾盆而下,將青年周身的血跡沖刷得一幹二凈。

柳驚絕一步步行在雨幕之下,蒼白的手中緊攥著一顆散發著靛藍色光芒的妖丹。

最後,停在了一戶人家面前。

當銀藍的閃電劃破天際時,青年瞧清了院中停放的一口棺材。

他似有所感地走上前,掀開了棺蓋。

少年灰敗的臉隨即露了出來。

他僅剩一只的眼睛大睜著,面容痛苦至極、神情極盡的猙獰。

那只捅穿了姜輕霄心口的右手,壓在身下,扭曲成了一團。

他的手中還緊握著一把水草,指甲裏滿是淤泥。

是溺斃而死。

見狀,柳驚絕心中沒由來地生出一股強烈的憤怒與遺憾。

他在徵鵬鳥的妖丹中窺見了對方的記憶。

得知徵鵬鳥之所以能附身水衣,正是二人達成了協議。

也是這協議,害了他的輕輕。

所以水衣死不足惜!

只是可惜了,自己沒能親手殺了他。

離開水衣家後,青年如一縷幽魂,又踱到了少年溺死的池塘邊。

看著他,一次又一次地重覆著死前的場景。

對方垂頭看了眼滿是鮮血的右手,隨後毫不猶豫地投入了水中。

水草纏緊了他的四肢,淤泥深陷了他的雙腿。

水衣開始劇烈地掙紮。

片刻後,絕望又痛苦地沈入了水中。

青年神情冷漠地看著這樣的景象,一遍又一遍。

並且知道,這樣的痛苦,水衣還要經受無數遍。

直至他拉下一個人入水當替身,才能脫離苦海轉世投胎。

不過,他再沒機會了。

柳驚絕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去,淡青色的靈力自他掌心溢出。

隨即,池塘邊的泥土開始向河中滑落,直至掩埋填平。

形成一片空地。

池塘沒了,以後再不會有人溺死。

青年轉過身,慢慢走入了山中。

第二日,響水村出了兩件大事。

一是回家成了潘員外最得寵的十五房夫郎的水衣,回家省親時,渾身是血還莫名投了水,死不瞑目。

二是醫術高深、妙手回春的小姜大夫帶著夫郎突然雲游四海去了,歸期不定。

此後,凡是受過她恩惠的村民,每每提及此事,都會扼腕嘆息,對姜輕霄婦夫的離開,深表遺憾與想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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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霄天,華光耀耀。

無數神鳥仙鶴盤旋其上,唳聲清脆宛轉。

祥雲如縷、虹霞如錦,瑞瑞金光道道映射。

仙樂聲聲,縹緲動聽。

裕靈殿內,一位頭戴掐絲銀玉蓮花冠、身著鎏華撣雲衣的昳美青年,正在為一株含苞欲放的紫闕花澆著仙露水。

散發著濃郁靈氣的仙露被他緩緩地傾倒進花盆中,舉手投足間,盡是無上的幽雅與尊貴。

就在這時,一位長相清秀的仙侍,急匆匆地跑了進來。

撲通跪在了他腳邊。

子桑惟清見狀斂眉,冷聲言道:“如此失態作甚,沒半點規矩。”

金翼聞言,急忙欠身,隨後擡頭。

神情萬分激動地言道。

“殿下,滄罄殿的那位,有動靜了!”

待子桑惟清匆匆趕到時,還未走近,便瞧見比日光還要金澄耀眼的兩團神魂自東西方飛來。

最後沒進了殿頂。

那兩道正是靖嵐戰神丟失的天魂與地魂。

待到最後的人魂歸位,補全三魂七魄後,沈睡多時的女人便會徹底醒來。

想到這兒,子桑惟清罕見地有些失態,激動地對著身側的仙侍吩咐道。

“快、快去通知母皇。”

話畢,一個人快步進了殿中。

越是靠近玉榻上的女子,子桑惟清便愈發地難掩心中緊張與激動。

長指更是無意識地攥緊了腰間墜著的一條劍穗。

怕她醒來,又盼她醒來。

半晌後,他終於鼓足勇氣,坐在了榻邊,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人的手。

心中頓覺一陣滿足與歡喜。

可一想到,自己只能在她沈睡時才能觸碰。

對方醒來後,便會恢覆成先前冷漠無情、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模樣,胸口又頓生出苦澀來。

九重天眾神皆知,靖嵐戰神冷心冷情,對於女男情愛,最是不屑一顧。

千萬年來,暗中傷的仙朗春心,不知繁幾。

就連他自己,也不知這種苦苦相思、愛而不得的時光,還要繼續度過多少萬年。

就在這時,最後一道人魂也穿過大殿,徐徐飛了進來。

就在即將進入女人識海時,卻猝不及防地被子桑惟清給押了下來。

他望著姜輕霄那沾染了人間許多‘臟汙’的人魂,驚訝地斂緊了眉。

幾番掐訣後,便兀自翻看起了屬於人魂的全部記憶。

片刻後,子桑惟清緩緩轉過頭,望向榻上無知無覺的女子。

一雙美目盛滿了痛苦與怨恨的水光。

憶起畫面中,姜輕霄與那小蛇妖幸福依偎的畫面。

他驀地攥緊了腰間墜著的那條赤紅劍穗。

此時此刻,子桑惟清想要質問榻上的女人,不是說好的無心情愛,只想維護三界太平嗎?

卻為何會在凡間輕易愛人別的男子。

還是一個臟汙、卑賤、淫邪的蛇妖!

自己貴為天帝唯一的兒子,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究竟哪裏配不上她。

可她還是,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。

讓自己在三界,顏面盡失......

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繁亂的腳步聲。

子桑惟清眼淚婆娑地望過去。

便見一身金闕神衣的天帝攜著一眾仙家大步走了進來。

“參見母皇......”

子桑惟清福身行禮,盡力地將嗓中的委屈咽下,卻不料還是被對方敏銳察覺了。

天帝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後,忽然揚手摒退了身後一眾的仙家。

待眾人接連退出,偌大的寢殿中只餘站著的他們兩位母子後。

方悠悠開口,“說罷,遇到什麽事了。”

聞言,子桑惟清向她亮出了被自己拘起來的姜輕霄人魂。

並言明了一切。

天帝聞言,沈聲怒道:“你怎能私自扣押神君的人魂,這可是觸犯天條的......”

誰知她話還未說完,青年便驀地跪了下來。

子桑惟清低垂著頭,周身貴為帝卿神君的驕矜與傲氣盡散。

“母皇,求您幫幫我。”

說著,他緩緩擡起了頭,昳美的面上滿是不甘。

“幫我得到她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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